於2009-06-03發佈
教會如何應對同性戀運動 — 訪問美國臨床心理學家黃偉康博士

同性戀運動(簡稱「同運」)的議題、策略和方法是怎樣的?

要了解同運的議題、策略和方法,先要認識性文化大祖師傅柯(Michel Foucault),他是法國人,父親是醫生。當傅柯發現自己有同性戀傾向時,他父親要他去接受精神科心理分析,但他拒絕了。他去了讀書,成為很有名的知識分子。他寫了幾本書,內裡提到他對性文化和性取向的理念。
第一,他是反傳統,覺得父親逼他見精神科醫生是不對的,他要抗衡傳統的精神科治療。
第二,他認為性取向是一股力量,主張要自由化。性文化本身要凌駕社會一般的想法,因為性是很個人的。

以非理性手段爭取權益

傅柯去到美國後,影響了另一個人克南馬(Larry Kramer),他繼承了傅柯的看法,認為性取向不是理性的,而是感覺、熱情及性感。克南馬成為發起美國同運的主要領袖。1969年,紐約發生Stonewall事件,警察掃蕩同性戀酒吧,引致同性戀者群起反抗而釀成暴動。這起反抗暴動成為美國同運興起的里程碑。克南馬在八十年代發起ACT-UP(AIDS Coalition to Unleash Power),爭取同性戀者的權益,採取攻擊性的激烈手段,用粗言穢語等不客氣方法來達到目的。他們以非理性手法製造粗暴事件,爭取傳媒曝光率,並以彩虹為旗,稱為Queer Nation,引以為傲。但同運中也有理性人士,循法律途徑爭取權益。克南馬年老時,說不應再粗暴,因為他的朋友一個接一個死於愛滋病。ACT-UP過去靠粗暴,配合理性的法律團體爭取上位,後因關注愛滋病而大大收歛了。近十多年也少聽聞ACT-UP。

二十年前在三藩市(舊金山)有十分一會(Project 10)和ACT-UP在公立學校活動,先在Castro街(同性戀者區域)校區開始。當學校舉行公聽會聽取民意,家長和ACT-UP都有參加。當少數的華人家長發言、講話中有保守內容時,ACT-UP的人就會大喝倒采,以粗口爛舌謾罵。他們的衣著很暴露,常分散台上發言者的注意力。他們又亂擲東西,甚至丟針筒,這都吸引了傳媒的興趣。在Richmond區的一次公聽會,ACT-UP一早派人去排隊,所以前幾排的座位均被他們坐滿。當華人發言有保守言論時,他們就喝倒采,對華人說:「你不高興,就回中國吧!」他們用非理性及兇惡的手段來威嚇保守的發言者,同時又從傳媒得到高曝光率。

同運份子的文化是這樣的,你對他好,他一定給你利益。若你想競選灣區的學校校董會,先跟同運打招呼,他們一定鼓勵人去投票,助你當選。你一旦當選,就要替他們做事。他們可助你攀升至市監督,進入州政府。你若要升至高位,定要被他們收買,按他們的議程做事。若你不聽話,懲罰會很大,不只傳媒會跟你唱反調,他們也會用其他形式騷擾你,如打電話用髒話罵你,在你家門口搞事。他們攻擊你,為要打壓你的信息,這是他們一貫以來的做事方法。

克南馬和ACT-UP的理論在美國及世界各地大行其道。我們基督徒講求理性對話,對他們是不管用的。基督教是有尊嚴的,但他們也不理會你的尊嚴。有一次灣區牧者要在三藩市美國銀行示威,因美國銀行阻止童軍(童軍不准同性戀者入會)收United Way(美國的慈善機構)的捐款。牧師們在抗議前先有午餐集會,但突然防暴警察走進來。牧師們說大家只是開會,沒有犯法,但警方說是來保護他們,因為預料同運份子會用暴力對付抗議的牧者。結果,同運份子真的向牧師丟食物,並撕破聖經,將碎紙丟向牧師。伊斯蘭教同樣反對同性戀,但他們不會撕可蘭經,只會撕聖經,因基督徒好欺負。他們知道我們不說謊,所以兩方很難對話,像雞同鴨講。當我們說話良善,他們會覺得我們很笨。

以虛假理據瞞騙世人

去年加州第八號提案要將婚姻定義為一男一女的結合,保守派都投贊成票,但很多下一代投了反對票。年青一代認為同性戀的愛也是愛,同性戀是不能改變的,同性結婚是人權。加州以前有第22號提案,否決了同性結婚,所以同運份子從司法入手,對法官說同性戀者是少數民族,有應得的權益。就像1973年墮胎合法化一樣,女人的子宮是私人的,她應有權利要怎樣處理都可以。同性戀者是少數的性取向民族,像黑人一樣要爭取公平。他們認為每個人都有人權,結婚是人權之一,所以同性戀者應可結婚。這表面上是爭取人人平等,但其實內藏謊言。我是精神科醫生,在三藩市診所亦有黑人應診。他們說同運份子借勢擄掠了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博士所做的一切。同運份子說同性戀像皮膚顏色一樣,是與生俱來的,是遺傳的結果,不可以改變,其實都是謊話。黑人的皮膚顏色的確不可以改,但同性戀是可以改的。因此,我們要強調兩點:
第一、同性戀不是遺傳的,
第二、同性戀是可以改變的;這兩點是他們的致命傷。

加州下一代很需要補救,問題都在公立學校。公立學校不是不好,因為裡頭也有好的基督徒老師。問題在於公立學校背後有十分左傾的教師工會,力量龐大,提倡許多文化及倫理取向上的變革。譬如教師工會主張十二三歲女孩子可獲得墮胎服務,而無須父母知道和簽名,但同一年紀的孩子服阿司匹靈卻須父母簽名同意。為甚麼呢?他們說因為前者屬於私隱。學校變成這樣,原因是保守派及移民來的家長完全不理校政,而電影及電視肥皂劇在娛樂言笑之間,向學生灌輸了自由派思想,說同性戀:
1)是另類選擇,
2)他們不是壞人,
3)我們要自由接納;
因為異性戀也好不了多少,上一代也多有離婚的。其實保守派和自由派對於平等有不同的詮釋,大家很難辯駁。保守派若不努力悍衛傳統價值,到最後一定輸。

同運份子爭取同性結婚,並非因為每個同性戀者都想結婚,而是要爭取法律修改,要有結婚的權利。這樣的後果,是婚姻制度亷價了,所以結婚的人少了,同居反而多了。華人普遍接受了同居,認為喜歡便結婚,不喜歡便離婚,婚姻關係變得短暫化。但有了孩子又怎辦呢?離婚令孩子受害。婚姻亷價化事實上是傷害下一代,他們看不見婚姻是互相委身的。孩子在有父母的家庭中長大,其性取向就能健康發展。同性戀當中一些所謂研究,說兩男或兩女的家也能令孩子有健康的發育,但這是指身體健康,而非情感上的健康。我們給下一代的關心是不夠的。

教會應如何回應同運?

教會傳統上是不談性的,這不只是華人教會,西人教會也是一樣。但聖經卻常講性與道德,羅馬書也講到同性的問題。教牧同工都很忙碌,沒空去了解甚麼是同性戀,既然沒有答案就不談也罷,性取向的問題在教會便成真空。有些領袖把同性戀者定型化和簡單化,說不好,卻說不出為甚麼。教會已失去許多陣地,但仍有可為。
第一,領袖要搞好自己的婚姻,像「家新」的恩愛夫婦營、婚後關懷等。有好的婚姻才會讓下一代發現父母在一起對自己是好的。他們知道同學的父母有50%都是分開的,十分難受。婚姻是需要努力的,是有希望的。
第二,教會的牧者和長執要有勇氣去物色一些前同性戀者,已成功脫離同性戀生活,讓他們講見證,叫會友知道同性戀是會治好的,可以回到異性戀,可以結婚。大家要知道同性戀者是有希望的,不再相信同性戀是與生俱來的。
第三,教會做社會關懷,不只關心老人、寡婦或孤兒,也要關心同性戀者。
王永信牧師於2005年在多倫多「走出埃及」的會議上說,現代新的未得之民是同性戀者,教會須去到他們的社群中得著他們。耶穌在撒瑪利亞井旁也幫助一位在性上有問題的女人,這是性文化宣教,要去到他們當中。同性戀也是性的一種,我們可以去找愛滋病人,不是恐懼他們,而是關懷他們,照顧他們,包括醫療上的照顧。

我所屬加州的教會在角聲癌病協會認識了一個病友,他是華人,也是同性戀者,患了絕症。探望他時,發現他的家人不要他,與他斷了聯繫,最後他病逝了。教會替他出殮葬費,並在教堂內舉行安息禮拜,有十多人出席,包括死者的男伴,及他的前妻。死者男伴是西人,覺得教會很好,也來教會聚會。這是用愛心去演繹神的愛,不是辯論和抗衡,而是服侍他們。

教會在面對同運時,有甚麼污點、盲點和缺點?

污點是有教牧同工在性方面操守不行。男同工在色情上是否手潔心清呢?若在這方面管理不好,就會其身不正,不敢在同性戀的事情上發言,這就是心理補償作用。女性要留意自己的情感倚賴,留意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厭惡男人呢?若是,就要處理好,務要手潔心清,誠實無偽。

盲點方面,領袖要知道教會不是婚姻機器,只是替人主持婚禮,在婚書上蓋個印便算。教會大多在準新人快結婚前才做婚前輔導,若在輔導中才發覺雙方有不合之處又怎辦呢?很少聽說會不結婚。教會要強他婚前及婚後輔導,以減低離婚率。

缺點方面,教會有時候懂得說對方錯,但缺了基督的愛和知識,不懂得服侍對方。神的愛往往在服侍中彰顯,若我們只懂得罵對方錯,而不去服侍,就是不平衡。耶穌跟稅吏一起,是道成肉身,在他們中間服侍他們。教會可以請「走出埃及」等機構的人來分享,因他們是過來人,讓年青一代聽一聽他們的見證。教會要善用Facebook及Youtube等工具去接觸下一代,用真實事例去教育他們。當他們聽過像袁幼軒等的見證後,便會說:我不要像他們一樣。

教會有何弱勢?

第一,我們不可說謊,對方卻可說謊。
第二,我們不太積極,對方甚為積極。
第三,我們講求理性,但對方不是。
第四,我們部分時間參與,對方全時間參與。
第五,我們有夫妻關係,對方沒有家庭,經濟能力高,易投放資源。
像第八號提案,他們人少卻籌得最多款項,發動教育界,電話逐個打,叫人投反對票,但我們要養妻活兒,無能力這樣做。
教會另一個弱勢是精英大都集中在教會,失去了外面的社會。
美國教會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,是政教分離,不能在講壇上講社會議題。

對方亦有弱勢,他們叫嚷常是空口無憑,不能證明,我們卻有真理。此外,他們沒有愛,我們卻有愛,他們需要我們的關懷,只是我們不懂而已。最重要是我們相信神的能力,遠超過對方的計謀。

你對亞洲的華人教會有何建議及提醒?

亞洲的華人教會挑戰很大,主要是亞洲社會對西方文化的錯誤跟風。其實美國除了東西兩岸幾個大城市之外,其他地方都不像荷李活(好萊塢)電影裡所描寫那麼開放和放蕩。荷李活的影碟去到世界各地,把扭曲了的性文化也傳播出去。亞洲人接觸了這些娛樂媒體,以為這就是先進,其實不是。陳水扁時代的台灣,就有第一個同性結婚在台北舉行,還以為這是先進。荷李活文化更透過Facebook及Youtube登堂入室,信徒懂得分辨嗎?教會如何跟荷李活文化對話呢?

荷李活文化中有同性戀文化,同性婚姻的議題也來到亞洲。教牧要準備應付,最好在講壇上慢慢講,若不方便講,便找別人來講。台灣、新加坡、香港、馬來西亞和印尼等都沒有美國那種政教分離,可以在講壇上講社會議題,不講就浪費了。要讓會眾快快知道孰是孰非,不要等到同性戀文化淹過來才談。美國教會就是犯了這個錯誤。

香港教會該有甚麼策略?

香港教會要支持明光社,要幫助蔡志森,因為他承受壓力大,工作有時吃力不討好,要對他多加肯定,切勿給他懷疑的態度。同運份子要取締的不是他本人,乃是他的信息,要為他多禱告,請他吃飯,表達關心。美國的同運組織都會頒獎給他們當中一些有貢獻的同運份子,我們也要給明光社加以肯定。教會要聯合一起去支持如明光社這類跨教會機構。

教會又要找律師團,專門在針對同性戀的議題上,找出法律上和社會上可以講得通的辯論理據,可勝過對方把美國那一套自由和民權的主張壓下來。我在1996年來香港,就發覺「十分一會」已在香港有活動,有周華山等人鼓吹同志神學。我們應對同運,應提升至法律的層面。以新加坡為例,在七八年前已提出肛交合法化,引起大學和法官的注意。新加坡的立法及教育部門有四成人是基督徒,法官也是基督徒,當知道同運份子有動作,便立刻回應。對方請了加拿大一位聯合國代表到新加坡演講,在最後一分鐘政府撤消他的演講執照。新加坡雖有同性戀自豪遊行,但政府不准報道,也不准同性戀組織註冊。新加坡打勝一仗,因政府高層裡有基督徒。香港教會也要多鼓勵職場事奉,讓政府、法律界、教育界、文化界和商界等有更多基督徒在高層,守護香港的文化道德城牆。

(本文承蒙香港國度復興報惠允刊載,特此致謝。)